小楼提了个纸灯笼沿着牡丹园寻过去，夜色很黑，只点了几盏小灯。她小心踏在石子路上，终于在假山后的凉亭上发现了那抹身影。
“我的好姐姐，让我一顿找，小姐唤你呢。”小楼疾步走到她背后，看着她目光恋恋不舍地瞧着柱子上的刻痕，蹲下身好奇的问：“姐姐，这是什么啊？”
空香抬头望着面前黑漆漆的池塘，又想起每年夏天都与慕以安在此下棋，慕以安老是下不过她，每次都气鼓鼓地拿个小刀在柱子上乱划。
她老是笑慕以安小孩子脾气，有一次慕以安为了不和她下棋，把棋子都偷偷丢到了湖里，棋子是空心的，都浮在水面，弄得池塘丑的狠，她没办法又唤人去捞。
“小姐调皮划的。”空香想起那些事，就觉得好笑，扑哧一声笑了出来。她扶着柱子慢慢起身，脚有些冻麻了，夜里还是有些凉。
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聊着慕以安小时候的事情，踏着蜿蜒的石子路回了院子。丫鬟早就在门外等候多时了，看见二人身影，连忙迎了上去。
“小姐急了。”小楼把空香的披风解下来，抱在怀里。“快去吧，姐姐。”
空香还没到屋子门口，就听见屋里大声地嚷嚷：“小厨房做的面呢？”
“我已经差小厨房备下了，就好。”小楼帮着拉开帘子。
空香一进去，里面的丫鬟如看救命恩人一般，都下意识往她背后藏。她眼神示意她们都出去，几个小丫鬟舒了口气，赶忙出去了。
屋内，慕以安慵懒坐在书桌前，翘着小腿，光洁的小脚丫在半空晃晃悠悠。女孩松散着发，红唇皓齿，明显情绪不悦地说：“上哪野去了？明天都嫁人了，还乱窜。”
“这不是去去旧时的景，以后怕是不能常见了。”空香这一句话就把慕以安的毛理顺了，炸毛的小狮子在椅子上哼哼唧唧。
房门被轻扣，小楼端着面进来了，放在慕以安面前说：“小姐快些用点，晚饭也没怎么吃，会饿瘦的。”刚想退出去，却被慕以安叫住。
“今夜让丫鬟们都回去歇息吧，这有空香就够了，把大门锁好了。”小楼应下，把房门带上了。
偌大的房间里，除了炭盆的火星子，倒是没多少动静。空香带着笑走近些，坐到了她右手边的椅子上。
“小姐有什么话不妨直说，闹这些丫鬟做什么？”
慕以安本来是有些不经意的表情，突然变得正经严肃，她取下头顶的银簪，俯下身打开右侧抽屉的黄铜锁，取出一个锦盒。
打开锦盒，里面全都是刻着百年好合的金砖，这财大气粗的手笔让空香无话可说。除了金砖再就只有一个香囊。香囊是用大红布料缝制的，表面只有一个针脚别扭的囍字，绣的歪七扭八，盒子的底层放着田产铺子。
“这是我送你的新婚大礼。”她有些吃力地递给空香，有些炫耀接着说：“这是我特地做的香囊，没什么功效，冲喜庆用。莫拆开，散了福气。”